凝碧旧池头,一听管弦凄切。多少梨园声在,总不堪华发。
杏花无处避春愁,也傍野烟发。惟有御沟声断,似知人呜咽。
好事近·汴京赐宴闻教坊乐有感。宋代。韩元吉。 凝碧旧池头,一听管弦凄切。多少梨园声在,总不堪华发。杏花无处避春愁,也傍野烟发。惟有御沟声断,似知人呜咽。
想起往日宫廷中的池苑,一听到过去宫中的音乐,我立刻感到无限的凄凉之情。有多少当年梨园的曲调在里面,一声声,令我这白发老人实在难以回想往事所添的忧愁。
乱世之间,杏花也无处可逃,只有独自依傍着荒野默默开放,没有人欣赏和怜惜。只有御沟中的水声,知道人心中的忧伤。
好事近:词牌名。又名《钓船笛》,《张子野词》入“仙吕宫”。双调四十五字,前后片各两仄韵,以入声韵为宜。两结句皆上一、下四句法。
凝碧:王维被安禄山所拘,曾赋《凝碧池》诗。
池头:犹池边。
管弦:指管弦乐。
梨园:唐明皇选坐部伎子弟三百,教于梨园,号皇帝梨园弟子。宫女数百,亦称梨园弟子。后泛指演剧的地方为梨园。
华发:花白头发。
御沟:皇宫水沟。
参考资料:
1、上彊邨民(编) 蔡义江(解).宋词三百首全解. 上海 :复旦大学出版社,2008/11/1:第188-189页
2、吕明涛,谷学彝编著 .宋词三百首 .北京: 中华书局 , 2009.7:第189-190页
宋孝宗乾道八年(1172)十二月,试礼部尚书韩元吉,利州观察使郑兴裔被遣为正、副使。到金朝去祝贺次年三月初一的万春节(金主完颜雍生辰)。行至汴梁(时为金人的南京)金人设宴招待。席间词人触景生情,百感交集,随后赋下这首小词。
这首小词可谓字字哀婉,句句凄切,爱国情思通贯全篇。汴京原是宋朝故都,特别是上源驿原是宋太祖赵匡胤举行陈桥兵变、夺取后周政权、奠定宋朝基业的发祥地。可是经过“靖康之变”,这儿竟成了金人的天下。如今韩元吉来到这宋朝的故都,宋朝的发祥之地,江山依旧,人物全非,怎能不凄然饮泣?
词的上片运用了一个情境与它相似的历史事件,抒写此时此际的痛苦。据《明皇杂录》记载,天宝末年,安禄山叛军攻陷东都洛阳,大会凝碧池,令梨园子弟演奏乐曲,他们皆欷?#91;泣下,乐工雷海青则掷乐器于地,西向大恸。诗人王维在被囚禁中听到这一消息,暗地里写了一首诗:“万户伤心生野烟,百宫何日再朝天?秋槐叶落深宫里,凝碧池头奏管弦。”诗中描写了战后深宫的荒凉景象,表达了自己的哀苦心境。韩元吉此词,在措词与构思上,无疑是受到这首诗的影响。但它所写的矛盾更加尖锐,感情更加沉痛。
因为作者是直接置身于矛盾冲突之中,对心灵的震动更甚。“凝碧池”虽是以古喻今,属于虚指,而着一“旧”字,则有深沉的含义。偏偏就在这宋朝旧时“虏使迎饯之所”,听到宋朝旧时的教坊音乐,“汉使作客胡作主”,整个历史来了一个颠倒。这对于一个忠于宋朝的使者来说,该是多么强烈的刺激!上源驿的一草一木,教坊乐中的一字一腔,无不震撼着他的心灵,于是词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:“多少梨园声在,总不堪华发!”这是一个从声音到外貌的转化,其中蕴含着复杂的心理矛盾,包藏着无比深沉的隐痛。因为这音乐能触发人的悲愁,而悲愁又易催人衰老,所以说“总不堪华发”。词人以形象精炼的言语,道出了自己在特定环境下复杂心理活动,手法是极其高明的。
词的下片,构思尤为巧妙。开头两句,既点时间,亦写环境,并用杏花以自拟“杏花无处避春愁,也傍野烟发。”以虚带实,兴寄遥深,其中隐有深刻的含义。所谓写实,是指杏花在二月间开花,而汴京赐宴恰在其时。金人的万春节在其中都燕山(今北京市)举行庆典,韩元吉此行的目的地为燕山;其到汴京时间,当如前引陆游诗所云在二月中间。杏花无法避开料峭的寒风,终于在战后荒凉的土地上开放了;词人也象杏花一样,虽欲避开敌对的金人,但因身负使命,不得不参与宴会,不得不聆听令人兴感生悲的教坊音乐。词人以杏花自喻,形象美丽而高洁;以野烟象征战后荒凉景象,亦极富于意境。而“无处避春愁”五字,则是“词眼”所在。有此五字,则使杏花人格化,使杏花与词人产生形象上的联系。此之谓美学上的移情。“野烟”二字,虽从王维诗中来:“杏花”的意念,也可能受到王维诗中的“秋槐”句的启迪,但词人把它紧密地联系实境,加以发展与熔铸,已浑然一体,构成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艺术品。
结尾二句仍以拟人化的手法,抒发心中的悲哀。北宋汴京御沟里水,本是长年流淌的。可是经过战争的破坏,早已阻塞干涸了。再也听不到潺潺流淌的声音。这在寻常人看来可能没什么感觉,可是对韩元吉这位宋朝的使臣来说,却引起他无穷的感怆,他胸中怀有黍离之悲,故国之思,想要发泄出来,却碍于当时的处境。满腔泪水,让它咽入腹中。但这种感情又不得不抒发,于是赋予御沟流水以人的灵性,说它之所以不流,乃是由于理解到词人内心蕴有无限痛苦,怕听到呜咽的水声会引起抽泣。这样的描写是非常准确而又深刻的。人们读到这里,不禁在感情上也会引起共鸣。
韩元吉(1118~1187),南宋词人。字无咎,号南涧。汉族,开封雍邱(今河南开封市)人,一作许昌(今属河南)人。韩元吉词多抒发山林情趣,如〔柳梢青〕"云淡秋云"、〔贺新郎〕"病起情怀恶"等。著有《涧泉集》、《涧泉日记》、《南涧甲乙稿》、《南涧诗余》。存词80余首。 ...
韩元吉。 韩元吉(1118~1187),南宋词人。字无咎,号南涧。汉族,开封雍邱(今河南开封市)人,一作许昌(今属河南)人。韩元吉词多抒发山林情趣,如〔柳梢青〕"云淡秋云"、〔贺新郎〕"病起情怀恶"等。著有《涧泉集》、《涧泉日记》、《南涧甲乙稿》、《南涧诗余》。存词80余首。
常爱张仪楼,西山正相当。千峰带积雪,百里临城墙。
烟氛扫晴空,草树映朝光。车马隘百井,里閈盘二江。
亚相自登坛,时危安此方。威声振蛮貊,惠化钟华阳。
陪狄员外早秋登府西楼,因呈院中诸公。唐代。岑参。 常爱张仪楼,西山正相当。千峰带积雪,百里临城墙。烟氛扫晴空,草树映朝光。车马隘百井,里閈盘二江。亚相自登坛,时危安此方。威声振蛮貊,惠化钟华阳。旌节罗广庭,戈鋋凛秋霜。阶下貔虎士,幕中鹓鹭行。今我忽登临,顾恩不望乡。知己犹未报,鬓毛飒已苍。时命难自知,功业岂暂忘。蝉鸣秋城夕,鸟去江天长。兵马休战争,风尘尚苍茫。谁当共携手,赖有冬官郎。
哭肯堂赵公拟老杜八哀体。元代。方回。 飞鸿离鱼网,玉石有俱焚。冥冥岂无志,鬼物妒玙璠。今代赵广汉,谁欤哀王孙。粹然东南稟,顽薄推廉敦。悠悠桐江水,父老至今言。听讼古楠下,审克薛且温。郡将不解事,祸变生军屯。婺米给湿腐,营垒胡无飧。出甲火府库,僚吏争溃偾。黄堂坐者谁,微服逾缺垣。公急啊府寺,众涅忽自蹲。大呼好知县,肩舆坐和辕。卒辈匪怙乱,猾刻专饕惛。各欲赡老幼,等死有本原。公仇斥私橐,致米诸乡村。稍抚以金帛,汝饱可无喧。顷刻事底定,阖城免屠燔。声名由此起,褒语本天阍。就擢半刺吏,遄又典大藩。东西浙河节,祥刑谨平反。芟乱保乡郡,剿馘歼盗根。我时守马目,邻疆约相援。天地既翻覆,气数难预论。箕子歌麦秀,邵平灌瓜园。展转落闽峤,劲翮终弗骞。燕赵朔风路,饮马滹沱浑。据鞍始识面,鸡群见丹鵷。乍聚忽骤散,岁月流沄沄。不谓桑梓地,辱公弭朱幡。草堂屈大尹,惊农压篱樊。屡接月下麈,稍醉花前樽。近之若冰雪,三伏无歊袢。一朝怪事作,传闻声为吞。奴告主者斩,贞观法令存。况乃肆诬衊,奸人执仇冤。众知无是事,避嫌口若鞬。衢州之驵胥,移文恣澜翻。至欲加钳绁,责以徒步奔。意公即自裁,足快私排拫。扁舟载公去,戈戟围其门。面对事即白,大明揭覆盆。受辱固已甚,何待加办圈。析爵地千里,如古诸侯尊。飞语一点染,视苦砧上饨。二子縻讥禁,远睨惊弟昆。竟尔病疽背,不得旋车轩。彼兇甚枭獍,俗薄徒实繁。非人类则已,心愧当自扪。鸣呼古明哲,岂不忧元元。沮溺隐季叔,唐虞有由拳。与其青蝇矢,狼藉污瑶琨。孰与逃閴寂,忍饥撷兰荪。我贱无力气,淖曾不能掀。贫亦靡赙賵,奠酹无鸡豚。激烈拟八哀,些歌招公魂。万古万万古,遗退凄乾坤。
次韵寇司户春怀。宋代。陈师道。 讳穷怀禄得辞劳,腰折头低不复高。梦幻更堪追鸟迹,去来何有校牛毛。依违玩世从君好,叱咤生风盖代豪。闻说妙年心尚在,忍看花絮受风飘。
双庙怀古。元代。王恽。 铁舆动地来,猎火烬九县。睢阳东南冲,江淮国所援。蔽遮不使前,恢复可立见。二公明此机,死守誓不变。虽危所保大,如蝮螫解腕。最难结众心,存殁匪石转。彼苍畀全节,谁为落贼便。已矣君不忘,握爪掌为穿。竟能济中兴,淮海了清奠。至今忠烈气,皎皎白日贯。贺兰观成败,不饮浮屠箭。杀亡计多寡,此论诚可辨。我来拜遗像,凛对如生面。乞灵激懦衷,剸决刚同鍊。朔风吹树声,尚想登陴战。暮倚晕月城,悲歌泪如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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